从中国企业引进战略管理教学和理论之后,中国的企业管理就渐渐走入了死胡同。
企业管理的发展是随着企业的发展而发展的。企业的发展是随着企业管理的发展而发展的。这成了悖论。企业发展和企业管理发展的关系成了平行的,势必两者都不能发展。在两者之间必然有中介力量,指导和协调两者的关系的作用。由于发展是针对未来的,所以在企业发展和企业管理发展之间就存在针对未来的中介统一作用。这就是企业战略。
战略是针对未来发展的,是针对未来环境变化的,是针对不确定变化条件的。战略要对未来进行预见和预测,要指导现实的组织适应未来的变化,不是对未来进行管理。任何企业和个人都不可能管理未来,不可能管理不确定的东西。如同唐吉歌德那样。因此战略不具有管理功能。
但是目前引进的“战略管理”理论不是针对未来的,而是针对现实的经营活动,是作为管理的方法或工具,作为企业管理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样战略管理就不能起到指导和协调企业和管理的关系作用。
从哲学上讲,对未来进行“管理”就只能是并且必然是主观的、唯心的。过去有一种说法:知道过去就知道现在,知道过去和现在就知道将来。这仅仅是“知道”,不可能管理。连科学家都不敢说可以预见未来,哪个企业 又如何能够去“管理”不确定的不知道的未来?美国企业若能够“管理未来”就不会在金融危机面前束手无策了。
由于从外部引进的“战略管理”在原理上就是荒谬的,造成企业管理的重叠和混乱。这是目前许多企业已经提出来的。大多数企业战略规划是收在文件柜中的展示品。
由于企业被告诉说,它运用“战略管理”可以管理未来,后来就出现了许多新的(唯心的)管理理论和方法,如文化管理、人本管理、价值观管理等等。 这些管理理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可以管理“不确定的”“非结构”的对象。清华大学的吴维库教授写的《以价值观为本》一书,精彩卓越的说明了如何管理非结构的不确定的对象。
吴教授讲:现代化管理的核心是建立体系和执行制度。管理的核心是什么?现代管理与传统管理的核心有不同吗?吴教授巧妙的转了个圈子,就偷偷的塞进了自己谬论。管理的目的是保证标准化和提高效率。这才是核心。为了这个核心要培训、建立制度和体系、要提高文化和专业知识水平等等。不论是现代的管理还是传统的管理,其核心都不是吴教授的“建立体系和执行制度”。
管理是保证标准化和提高效率,就必须是针对确定的、可以量化的对象。凡是对于看不见摸不着的不可量化的不确定对象,都不可能管理。这应该是幼儿园老师都懂得的。
吴教授讲:竞争力的实现来自于人的活动。人的什么活动能够实现竞争力?是任何活动吗?人的活动有正确的,也会有错误的。人的错误行为也能够实现竞争力吗?在企业中只是“有组织的活动”才可能实现竞争力。竞争力的大小与组织的合理性有关,与人的活动只有间接的关系。吴教授的理论总是那样的浪漫轻松简约。让人们充分的想象。
企业的竞争力在于战略主动。过去解放军战胜国民党军队,就是靠战略主动。战略主动的前提在于知己知彼。对于企业来讲,通过市场调查和研究,可以知彼。通过资产评估可以知己。但是面对未来的变化,只有研究和构想正确的战略,才能够科学地市场调查和资产评估,才能够知己和知彼。因此需要科学的战略预见,预见未来变化。而不是管理。
吴教授的更为精彩的见解是:管理思想的实质是对价值观进行管理。“因为思想决定行动,行动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似乎只要在学校是“三好学生”就可以有一个好命运。中国的企业应该办成教会或“毛泽东思想大学校”,让所有的员工都有好思想。
吴教授的思想逻辑相当的混乱。“管理思想”的实质是管理。社会思想的实质是社会。人的思想的实质是人,、、、、。如果管理的“思想实质”是管理价值观,那么奴隶主的管理思想是管理奴隶的价值观吗?资本家的管理是管理工人的价值观吗?工人的价值观和资本家的价值观不同,所以需要管理价值观,需要将工人的价值观转化为资本家的价值观,要让工人享有服服帖帖的为资本家劳动的价值观。这就是在帝国主义的美国学有成就的管理专家,在告诉中国的工人们应该如何对待资本家的剥削。也告诉资本家应该如何的管理工人。这不是“以阶级斗争为纲”是什么?这不是“以资产阶级斗争为纲”是什么?
不过吴教授讲了一句很清晰的话:制度是维护核心价值观的,违反制度就是违反了核心价值观。这就要看是“少数人富起来”的价值观还是“所有人共同富裕”的价值观了。
更有意思的是吴教授讲了一句大实话:谁砸了企业的饭碗,企业就砸谁的饭碗。几千年都是如此。农民荒废了地主的土地,地主就废了农民的身体。工人砸了企业的饭碗,资本家就砸了工人的饭碗。这是一句大实话。这里仅仅是主语上的差别。“谁”,不是空的,是具体的。企业管理不能讲空话,不能似是而非的。讲空话不是科学。
吴维库教授讲:人在组织中受两个约束:价值观和制度。在吴教授看来:人比动物还要简单,动物除了没有价值观约束外,还有性别约束,分工约束、能力约束、关系约束,环境约束等各种约束。人实在太简单了,太好管理了。只要让他进入了组织,就可以变为机器,仅仅是有价值观的机器了。人,似乎只有在纳粹组织或极端组织中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吴教授不能够讲些具体的有时间和空间的坐标的问题和理论呢?具体地讲“人”的问题。
吴教授讲:领导者的核心功能是塑造价值观。这是一大发明。毛泽东讲过,预见就是领导,没有预见就不能领导。这是他在中共“七大”闭幕会上讲的。他根据自己的实践经验总结的。似乎吴教授的领导经验更丰富和深刻。在平静的(世界充满了爱的)环境中,不变的(可以跟着感觉走的)条件下,领导者或许可以塑造价值观为领导核心功能。但是中国企业从来就是在激烈的竞争中生存和发展。不知吴教授是在对谁讲话。可能是在“计划经济”环境中讲话。
不用戏说,近些年来中国的企业管理教材或理论中,有许多是与吴教授相同的观点。都是以取消时间和空间条件,抽象地讲概念,然后进行倒换。这就成了逻辑混乱、矛盾百出的笑话。如同假学历一样的伪理论泛滥。必须记住,任何管理理论如果没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就一定是唯心的谬论,是骗人生财的。